It's our love story...

 

那年，今天。
鴨子的約會

那年，妳和我都由不同班別升讀中三，成為了同班同學，班裡流行各自的小社交，各有自己好朋友。男生可愛單純、憨憨的；女生善良文靜的。

 

還記得上課時，班房裡同學之間各有各忙著，有些專心上堂的，也有些像我一樣元神出竅，魂遊四海；有些女生充滿了一份少女的祈禱，喜歡在書桌上和書本裡抄抄愛情歌詞，抄抄偶像的名字。在轉堂的時候，也是我們男生倒蛋的時機，有時嘻哈大笑地玩樂，也有時專心地抄功課，嘻嘻哈哈的校園生活，很令人懷念。

 

那時候的班房裡，妳和馮綿綿、大家姐、奇異果玩成一伙，而我就和衰仔、山豬HOTDOG玩成一伙，我們稱呼妳做方包琪，是因為妳有點小胖，臉兒像方包，但妳很善良，而且讀書用功，只有妳，願意借功課給我們參考，盡管被老師發現一起被罰，妳也不介意。我對妳充滿了一份尊重！而我也當然地對妳的功課充滿了信心，專心地參考。我還記得，妳們幾姊妹很喜歡笑說我們幾個男生像低能兒，對於我來說這句說話也是一笑置之，漸漸地我們的友誼也加深了，大家成為了班房裡的好朋友。

那年互聯網剛興起，像ICQ和FLASH 留言板成為了我們良好的溝通與娛樂工具，我每當放學回家，就是喜歡上網玩ICQ，我很喜歡和妳們聊ICQ，玩玩FLASH畫板，而妳最喜歡來我的留言板畫畫倒倒蛋，當然，我也會到妳的Flash留言板不斷寫不斷畫作回禮。執筆回想起那時候的一點一滴，心裡充滿無限的歡樂，無限的感觸，彷如昨日發生一樣。

 

快樂的上半個學期過去了，我發覺我喜歡上妳了，喜歡妳可愛的樣子，喜歡妳善良的心，所以很想約會妳逛逛街，無奈那時面對著妳，原本好動主動的我，變得像醜小鴨失去自信了。心裡所想的總是說不出口，想約會妳，又怕被你拒絕，霸氣盡失，自我擊沉自己。

 

這個煩惱困擾了我很久，靈機一觸，既然想像自己是醜小鴨，何不和妳去看小鴨呢？看似幼稚的想法，但還是辦法中的辦法，一旦被你拒絕了，也可以扮傻鴨了吧？我想起了我以前經過屯門公園看過鴨子。就約會妳去餵鴨子吧。

計劃有了，如何實行？對了，那就是靠ICQ，我們的溝通橋樑。我還記得那時是約會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如常有默契地在一個時間，一起上線聊ICQ。我在線上等候著妳，不久ICQ傳來DOG DOG DOG 的敲門聲，方包琪的名字亮起了閃爍的彩虹。

我道：HI方包琪，很準時上線喔！我有件事情想告訴妳，妳知不知道屯門公園的湖裡來了一批鴨子，牠們很可愛的，我看見鴨媽媽湊著小鴨鴨四處遊來遊去很開心啊！？　ICQ傳來了一聲［喔噢］，妳回覆說：我當然準時，你怎知道來了一批鴨子呢？　我說：我上次和朋友經過這公園看見的呀，我還和我的朋友一起餵鴨子了。　妳很快回覆地說：你那一個朋友？衰仔？山豬？　不是他們，而是我的小學同學，他叫傻鴨，我們偶然行過公園看見可愛的鴨子，所以餵了牠們食麵包，就當日行一善吧，我說。　妳道：哈，那究竟是你傻，還是鴨子傻？我才不信你有那麼愛心。　我回覆道：我的愛心不是隨便告訴別人的，我見妳是同道中人都是那麼有愛心所以才跟妳說。　

妳回覆：我信你就變了傻鴨了。　我回答妳：唉，我沒騙妳啊！我說話認真的，對了！上次我看見到湖裡的鴨媽媽四處找食物給小鴨子吃很辛苦啊，可惜我所帶的食物不足夠，我們都那麼有愛心，不如我們明天一起去探訪小鴨子，日行一善好嗎？　妳並沒有立即回覆我，等了一會，我心裡有點兒緊張。 ICQ再傳來了一聲［喔噢］妳回覆了：明天什麼事侯去餵鴨子呢？　我興奮地回覆妳：就明天5月27日中午十二時半在洪水橋輕鐵站等，好嗎？不要放我鴿子喔？　妳回覆：我可能會放你鴿子的喔，你要小心喔，我不說了，要下線了，明天見。

妳就這樣突然地從ICQ裡下線了。 那時候，我心裡既興奮又惆悵，究竟妳是真的答應了我的邀請，還是在耍我呢？這個答案明天便會知道了，希望快點兒天亮，快點兒到中午，快點兒看見妳。

 

──鴨子的約會──　

2001年5月27日，十三年前的今天，是一個初夏的星期天，這天陽光普照，我依時地在洪水橋輕鐵站等待著妳。 那時候，大家還沒有手提電話，我獨個兒站在月台上，呆呆的等待著我們的約會。　

 

可是，我等待了四班614的輕鐵列車，比原定約會的時間過了三十多分鍾，我還沒見到妳，我的心開始焦慮了起來：善良的方包琪真的那麼忍心欺騙我？那一刻我真的恐慌了，我不怕霸氣盡失；我是怕妳不來應約，那代表我自作多情了。

第五班614輕鐵列車緩緩的駛到站頭來，我著急地望著齊擁的列車，下車的人群散去了，還是看不見妳的蹤影，心中頓時萬念俱灰，十分沮喪。突然間，妳從齊擁列車裡跑了出來，那一刻我心裡的陰霾頓時化為烏有。 太好了，妳真的應約了！！我切法掩蓋我既興奮又難為情的表情，但還是掩蓋不了內心對妳那份充滿期待的喜悅，那一刻心跳加速的感覺，沒法用言語來形容。

 

我們對望了一眼，大家都面裡通紅十分尷尬。你剪了一個新的髮型，頭髮短了。 我說話口不擇言：咦，怎麼妳剪了一個比方包琪更方包的髮型啊？ 妳面紅紅有點生氣地說：我今天順路去剪的，真的那麼難看嗎？我說：哈哈，其實也剪的不錯了，變可愛了。妳笑了一笑，臉兒紅紅的，沒有回答我。

接下來，我們就乘輕鐵前往屯門市中心，當時自己的錢包只有一百廿餘元零錢，心裡想：我今天的目的是想請妳看戲，請妳食M記，請妳一起去餵小鴨鴨。

 

我向妳建議一起去看戲，妳答應了。我傻更更的聽別人的說話隨便挑選一套戲來看，那是一齣──［頭文字D］。妳沒有反對。進場之後不久，我切切底底認同自己真是一個白痴，我誤信賣戲飛的阿姐說這齣戲很好看。但是，對於我一個不懂汽車的人來說，跟本就不好看，我想妳當然也是一樣的感覺了，只是妳沒說出口。

 

那時候，我心裡除了自責就是想辦法改變現狀，我心裡想：郭龍杰你要想想辦法解決問題啊！你要留下良好印象給方包項啊！我當機立斷，就是轉個影院，看過另一齣電影。

戲院裡有三個播放院，正在播放不同的電影，我向妳說：方包琪，是不是看此片很悶呀？我知道這現在還有其他電影播放中，不如我們跑去看看其他電影的好嗎？妳用懷疑的態度說：這樣可以的嗎？需要重新買過入場票嗎？我說：當然可以，也不用再付款，等一會待戲院裡［看場］的阿嬸不留意，我們就跑過去對面院就對了。　妳感覺驚訝地說：會不會。。。

 

我沒有等待妳說完說話，便輕輕地拖了妳手一下，（其實當時我故意拖妳的手的）就跑過去了另一個播放室。那時面對著樣子兇惡的看場阿嬸，真是有點兒膽戰心驚，我們順利地逃過看場阿嬸的法眼，在戲院一角靜靜地坐下，誰知道這個影院更糟糕，它正在播放［哥斯拉大戰什麼什麼怪獸］。

我們看了一會，當時哥斯拉正在屏幕一路嘖火，一路踐踏著腳下的建築物，嘩嘩地叫著。妳突然笑了出來，妳笑著說：你不是常常說想研究班裡的哥師奶心態的嗎？現在有機會給妳看個夠本了。我心裡想：今天的電影是故意和我作對嗎？［頭文字D］？［哥斯拉大戰］？那一刻，我好像啞子吃黃蓮，有苦自己知。

 

正當我在苦惱的時候，妳看到我惆悵的樣子，好像知道我心裡在想著什麼，妳笑著說：沒關係了，反正看哥師奶也不錯呀。　我無奈地說：平時在學校的動物園都看個夠了，又長頸鹿，又恐龍，又哥師奶又山豬又。。。妳立即鄙視了我一眼。我說：當然不包括方包琪，哈哈。。。我們再挑戰看場阿嬸的法眼吧？！

 

這次我依舊沒等待妳的答覆便拖著妳的手跑到第三個播放室。我自言自語：釋迦牟尼，真神阿拉，耶穌基督，阿彌陀佛，真主萬歲，Amen！請賜我一齣正常的電影吧。看場阿嬸這次發現我們偷偷地轉場了，我們頓時背脊冷了一下，但她沒有阻止我們，原來看場的也有好人，是我們多疑了？還是神靈真的顯靈了？

 

我和妳再次找個位置靜靜地坐下了，又看了一會，直覺說給我聽這應該是一套愛情片，我樣子很認真的對妳說：方包琪這一齣戲應該會好看。妳說：你怎知道這一齣戲會好看呢？我們剛剛才進來。　我又回復嘻皮笑臉地說：這是男人的直覺，哈哈哈。　你很白痴，妳說。　我說：你現在才發現太遲了，妳也未免一樣有點兒白痴了，哈哈哈。。。其實剛才我是故意讓妳和我跑幾個戲院的。　妳說：為什麼呢？我自我感覺良好地說：我們不就是用一個門票的價錢，看了三齣電影了嗎？很化算啊！妳不覺得我很聰明嗎？哈哈哈。妳笑了：你真是一個已無藥可救的白痴。

 

這是一齣淒慘的愛情電影──［生命因愛而動聽］，雖然已經播放了一半，但是我們都能看懂情節。 經過陳松伶獻唱的背景歌曲及電影的薰陶後，妳和我的心情都有點心情沉重。為了令妳開心，我說：不如我們去食個雪糕吧，其實我知道妳很喜歡食雪糕的。　妳笑了一笑，就這樣，我們就去了Ｍ記買了兩杯軟雪糕兩個薯條，雖然原先想像計劃吃兩個巨無霸餐有很大出入，但是原來和妳一起食雪糕心裡會是那麼甜蜜的。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食Ｍ記的雪糕，我們坐在Ｍ記的一角傻傻的一路吃，一路說剛才在戲院的情節。。。

接著，我們準備出發到公園餵鴨子了，妳開心的雀躍了起來，我們來到麵包店，我把手上餘下的二十多元都買了方包。

 

屯門公園的位置正好在屯門市廣場的另一方，商場連接著前往公園的天橋，我們沿著天橋步行過去公園，雖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但是天氣依然的炎熱，到了公園的時候，我們已是滿頭大汗。 公園裡四周都有很多遊人，有阿伯在涼亭捉象棋，有小朋友在踏自行車玩耍，也有菲傭在草地上野餐播歌跳舞，園內充滿著開心而輕鬆的氣氛。

我們將走到湖邊，我心裡有點兒擔心，半年前所看見的鴨子，今天還會留在湖裡嗎？湖中有數輛天鵝船，可惜我沒多餘錢陪妳去撐艇仔了，就在湖裡的一方，我們真的見到鴨子了，鴨媽媽真的帶領著數隻小鴨子在湖裡自由自在地游泳，我們都興奮起了上來，彷彿見到了明星一樣，妳很快地走到湖邊，我拿出帶來的方包拆了包裝袋一手遞了給妳了，想不到妳居然一下子把整個方包掉下去湖裡，說真的，那一刻我真是萬萬想不到妳那麼聰明，我真的無言了。

湖裡的鴨子看到那麼大的方包立時鴨鴨鴨大聲地叫著向著我們遊過來，也彷彿地通知牠們的同類來這邊有美味的大餐吃，快遊過來，湖裡四面八方的錦鯉和烏龜也好像收到消息，前來分一杯羹。

牠們很開心的鴨鴨鴨聲一路叫一路搶著吃，那一刻我們在公園裡成為了焦點，四周的遊人都把目光注視到我們這一方來，附近的小朋友興高采烈地叫著：媽媽，媽媽，我也要餵小鴨鴨。。。

 

還好，我手上還餘半袋方包，這次我千丁萬囑妳一定要一小塊的把方包掉下，妳沒有專心理會我的叮囑，而是專心地把麵包撒進湖裡，妳道：快，給我麵包，牠們很可愛呀。　妳傻傻的笑著被小鴨子迷倒了；而我也呆呆的看著妳，我也被妳可愛的神情迷倒了。真的是一物治一物啊？

 

不一會，手上可以食的都掉下湖裡去了，妳有點失望地說：就那麼快吃完了嗎？我說沒有了，能食的我都雙手奉獻給妳了！妳開心的笑著說：能不能把你也掉下湖裡去給小鴨鴨吃呀？　我說：我是毒男來的，很毒會毒死牠們的，誰叫妳那麼聰明一下子把一整袋方包掉下湖裡去！　妳有點兒失望地解釋著：要不是我把大大的方包掉進湖裡，那怎麼吸引牠們來。　妳說的也有道理，我說好了，別失望，今天我零用錢糧尾了，沒法再去買方包。

 

我答應妳我們下星期可以再來，下次我去買五袋方包陪妳餵鴨子，妳笑了說：好呀，你要有口齒不要騙我！我嗯了一聲說：千騙萬騙就是不敢騙方包琪，我答應了妳一定會做到的啊！　妳笑了，看見妳開心的樣子，我的心再一次甜了。

接下來，我們沿著湖邊散散步聊聊天，鴨子回復原貌在湖裡自遊自在地遊著，那些菲傭依舊在聞歌起舞，阿伯們還是在專心下棋，小朋友也是嘻嘻哈哈的玩耍著。

 

黃昏將近，朵藏在園裡的蚊子都出動覓食了，我們就像美味的肥豬，成為了攻擊目標，牠們不斷的叮著妳和我，大家一路行，一路不停抓癢，妳和我的手腳都抓得通紅了，儘管那時被蚊子叮著不好受，但是我們都好像不願離開公園，不願我們的約會就那麼快終結。　

 

我們來到一個小山坡的椅子上坐下，說笑著今天除了餵飽了鴨子，也餵飽了蚊子。妳說：對呀，我們像是專業的餵鴨員和餵蚊員，把鴨子和蚊子帶來了一頓豐衣足食的一餐。 大家充滿愉快的笑著，互相對望，我疑望著妳的眼睛，輕輕的吻了妳一下，就這樣地，那一天便是我們第一天牽手的日子了。一連串趣怪的電影， 一隻隻可愛的鴨子，就像我們的紅線串合成我們的故事，把我們的心，我們的手牽引在一起。

 

 

歲月匆匆如歌，握住妳溫暖的手一起經歷了十三四載，與妳有說之不盡的故事，想和妳一一訴說一起回味──　一起讀書，一起考試，一起吃吃喝喝，一起增肥了，之後一起減肥，一起為著未來的家，向目標努力，還有很多很多甜甜蜜蜜的故事，回味這種種片段，百般滋味在心頭，忍不住落淚。人生中百樣可能，緣份得來不易，時間考驗了我們的忠貞，印證了我們今天的故事。感謝妳這些年來對我的信任與遷就，今天，能夠拖著妳的手，走過紅地毯，山盟海誓，娶到一個美麗且心地善良的妳，是我的福氣。

I Love You

 

郭龍杰愛蔡安琪
2014年5月27日